鞭炮声声
2018-01-19 09:38:00  来源:检察日报  作者:傅先河

   离年关越来越近了,想起了小时候放鞭炮的趣事。

  我出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的一个小山村,孩提时代的我对鞭炮的喜爱到了痴迷的程度。那个年代男孩子过年有三大盼:放鞭炮、吃好东西,穿新衣,其中放鞭炮排在首位。过年时,我最期盼的就是父母“开恩”多买几挂鞭炮,谁要是送给我一挂甚至几个鞭炮,我高兴得就像得了个大元宝,恨不得跪下给人家磕几个响头。

  过了腊月二十三,就一天天地掰着手指头盼着买鞭炮、放鞭炮。那时,只要父亲说要领我去赶孙村或大龙堂大集(分别在腊月二十五、二十六),赶集的前一天晚上,不到半夜就会激动得再也睡不着觉了,父母一喊我的乳名,立马穿衣起床,蹦蹦跳跳地跟着父亲或哥哥姐姐们出发了。看到鞭炮,就像猎人发现了猎物,任凭别人再三催促,双脚就像钉在了地上,半天不见挪动。

  那时候,分给自己的鞭炮我是舍不得成挂地放的,一般是拆开来,单个放,而且还要选人多的时候放。有时候,我会和小伙伴们比着放,看谁的鞭炮响,看谁放得多,谁的鞭炮多谁就是英雄,当了“英雄”的小伙伴往往神气十足。有的小伙伴只要手里有了就放,而有的小伙伴则舍不得放,有的会留到正月十五乃至二月二。

  那时候往往是买那种叫“帘子挺”的小鞭炮,不为别的,只为价钱便宜,“帘子挺”的直径比小麦的秸秆粗不了多少。我那时还经常捡拾地上未响的鞭炮,那也是宝贝,把未响的鞭炮掰开,用火点燃,或当成烟花观赏,或点燃后用脚用力去剁,也是非常响的;或倒出里面的药粉,用火去点,刺啦一响,发出一小片火光,也非常刺激。

  我大约六七岁那年,大年初一天还没亮,一个叔伯哥哥来到我家,我把仅有的一挂鞭炮拿给他看,我俩为了鞭炮上的一根细细的线到底是芯子还是线绳发生了分歧,谁也说服不了谁,最后说点着试试,这一点不要紧,鞭炮在屋子里的桌子上响了,只听噼里啪啦,火光一片,吓得父亲赶紧扑救,幸好没有引起火灾,我和哥哥也没伤着。可是我仅有的一挂鞭炮就这样报了销,以后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放,眼馋得不得了,好心的三哥见我可怜,把自己的鞭炮分给我一些。这事成了我家多年以后的笑料,总被父亲提起。

  其实,爱鞭炮的何止我一人,这样的年俗早就融化在中国人的血液里。记得邻村的一个家里很穷的小伙伴曾说过这样一句话:“人穷志不穷,卖了棒槌(指玉米)也要买炮仗(指鞭炮)”。此话流传周边好几个村庄,可见鞭炮在人们的心目中具有多么重要的地位。我父亲也喜欢鞭炮,七八十岁时还喜欢放鞭炮,而且喜欢用手拿着鞭炮,点燃后再扔出去,有时来不及扔,鞭炮就响了,把父亲的手熏得漆黑,炸得生疼,但父亲乐此不疲。

  改革开放后,那些先富起来的人家会成箱地购买鞭炮,我的父亲常说,看看谁家放了多少鞭炮,就大差不离地知道这家挣了多少钱。

  无论时代怎样变,我对鞭炮的喜爱一直不变。

  (作者单位:山东省济南市历城区人民检察院)

  编辑:王强